About Gleipn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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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格管理員是Aegean,遊戲的家族ID是格禮浮,至於伺服器嘛……顆顆,私下問吧。
BANNER位於托勒第宅邸,圖書館入口。威廉無聊時會去泡那。

威廉明‧格禮浮 費爾席克‧克魯克斯 奧爾露恩‧格禮浮 依莎貝拉‧格禮浮 薇若妮卡‧格禮浮 科特‧林頓 西恩‧銀嶽
艾斯密‧格禮浮 羅勒克‧福勒蘭 北黎基忒‧克魯克斯 艾爾亞勒‧克魯克斯 強盜寒憬 白虎阿水

2010/11/16

Waltz for Family XXXII

  甫出立普圖衛名人之屋,戶外燦爛的陽光讓已適應屋內採光的威廉眩目。費爾席克怒氣沖沖走在通往市場的道路,威廉追去叫住他。

  「威廉明!你到底認識那死禿鷹多久,為什麼從沒聽你提過!」一被叫住,費爾席克轉身攫住威廉的衣襟,提著他的領子大聲逼問,一副要跟威廉打起來似的:「他憑什麼十足肯定你認識他比認識我久,還知道我沒去考大師資格,狗娘養的暗中調查我?何以你們交情好成這樣,是你做過什麼,還是他做過什麼!」

  劈頭被一股腦的逼問,威廉愣了愣,有點敏感地揮開費爾席克抓著他的手:「費爾席克,你冷靜點,不要在大街上吐髒。」

  「我說髒話關你屁事,回答我的問題!」

  「好,當年我的確先認識他才認識你,但這很重要嗎?」威廉明邊說邊把費爾席克拉往回家的方向,並且避開大路。

  「當然重要,被他得意洋洋拿出來強調就他媽的重要!」

  「我不曉得你在發什麼脾氣,如果是殺人的事,我很抱歉,若知道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敏感,我會避開,所以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誰說跟殺人有關,我就是看那首席不爽!」

  「他的態度的確不好,但你發這麼大脾氣也說不過去,你……」

  「你管我發脾氣,他的存在簡直礙眼到了極點!你到底在哪裡認識他,憑什麼銀嶽家族的人和你交情匪淺!」

  「……就剛好認識,幾年前我們家剛到新大陸,還住在科茵福羅時。」

  「說清楚,我很認真在問!」

  費爾席克停下腳步,用一種不容威廉含糊或裝傻的態度直覷著他,手忽然抓向領口,施力提領就把威廉拉到臉前。費爾席克不相信威廉對於西恩的感情毫無所察,威廉又不是笨蛋,費爾席克聽得出威廉和西恩對話時有所迴避,依照威廉的個性他這樣最好還是不懂。他肯定威廉明白,而且肯定既然是威廉這種人,甚至還知道對方待他特別友善的原因。

  威廉卻觸電般退後半步,避開費爾席克猛然湊近的臉,從耳根微微泛紅至脖子。費爾席克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威廉太近,並且想起強吻威廉之前也是一樣的動作──他放開威廉,氣威廉的奇怪表現,煩躁地嘖了聲。

  「這麼喜歡禿鷹啊!幹嘛臉紅?」

  威廉一驚,手掌伸起遮住泛紅的臉,強作鎮定:「在名人之屋你開那什麼爛玩笑……」

  「怎麼,覺得跟我接吻很噁,還是被禿鷹看到太害羞?」

  「靠,胡扯什麼!」威廉尷尬地又再退開,自找藉口:「我只是不習慣當被強吻的那方……你他媽的也太衝動,今天是愚人節?哪有朋友開這種玩笑。」

  被指責衝動,費爾席克噤聲不語,由於脾氣還保持在怒意難消,他一點也不覺得稍早的舉止有何不妥。

  見他不再激動地開口罵人,威廉立刻轉移話題:「薇若早上知道你會跟我碰面,跑出去買了各種口味的布丁,到我家拿?」

  「拿布丁是拿布丁,這不代表我原諒禿鷹首席!」

  「……又扯到他。你能不能別這麼在意西恩,大貝斯法紐娜上層貴族本來就不可能平易近人,我本想把你介紹給他,讓你多一條人脈,既然處不來就算了。」

  費爾席克不回話,臉轉一旁明顯忽視威廉的解釋。

  「總之,別管剛才的事了,你沒必要把他放在心上。」

  威廉的解釋刻意輕描淡寫,本意是希望費爾席克釋懷,聽在費爾席克耳裡卻覺得難不成自己被視為反應過度,明明負氣不願搭理,這下子又粗魯扯住威廉。

  「但你差點被他搶走了啊!」

  「……什麼搶走?」

  費爾席克嘖了一聲,心裡埋怨威廉居然不懂西恩的存在讓他倍感受脅,但他實在不願多談,說穿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情況下認識他?」

  「就像我說的,住科茵福羅那陣子……」

  「我不要含糊的答案,告訴我確切經過。」

  威廉對於費爾席克的窮追不捨感到愕然:「你知道這些要幹嘛?」

  「管我!」

  「我哪記得多詳細,要我從年月日、時間地點這樣鉅細靡遺的陳述嗎?」

  「我不管,你講就對了!」

  「但你何必……」

  「難道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費爾席克又再加大音量:「我還以為你所有事情都能跟我講,看來是我自作多情?」

  明明已經避開大路,兩人間的衝突還是引起路人側目。格禮浮和克魯克斯兩家雖然稱不上多有聲望的高手家族,因為從事各方任務的完成率與品質都有一定水準的緣故,至少在三大主城範圍內還算小有名氣,而其中又以身為家長的兩人最容易被辨識。

  「好,我講。但先回我家再談。」威廉不願招惹城內更多關注,眉頭微皺拉過費爾席克就穿向通往格禮浮宅邸的捷徑。費爾席克愣然,覺得威廉又跟他四兩撥千金,本來不想妥協,威廉卻低低吐出一句泰戈爾的詩句。

  「Yet my heart is sweet with the memory of the first……」他話說到這,句尾懸宕,讓費爾席克起了困惑。

  「of the first fresh jasmines that filled my hands when I was a child。」

  費爾席克唸出下半句詩,依然不明白威廉的用意。他以為威廉又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忽然想起今天早晨遇過一個人,名字就和茉莉有關。

  賈絲明‧林德嘉德。威廉不只一次提過西恩會派眼線在他周遭。

  「……他媽的,去你書房談!」


  「席克哥哥,席克哥哥我有買各種奇怪口味的布丁回來喔!我買了三盒,送給席克哥哥、路爾哥哥和德羅,但是北黎姊姊沒有!誰叫她上次要搶我的小熊餅乾!」

  威廉和費爾席克剛走進格禮浮宅邸大門,小女孩薇若妮卡就蹦蹦跳跳的跑到玄關迎接兄長回家。不過可能是對於買布丁的事情太過興奮,薇若妮卡反常地先和費爾席克打完招呼才抱住自己的哥哥。

  「哥哥,所以我把零用錢花光光了,如果幫忙做什麼可以再拿錢錢?」

  「我想想,妳到魔之溪谷獵些龜粉,我入藥的時候需要用到。」

  「好──哥哥需要多少?」

  「就去那裡待一天,獵多少算多少。回城捲軸記得帶著,受傷了再回家找我哭。」

  「我才不會在那種地方哭!」

  「好好好,小心一點,記得不要玩超過晚餐時間,不然露恩又要我去找人。」

  「嗯,席克哥哥,布丁我放在餐廳的桌上,要記得拿喔。」

  「好,謝了。」

  兩名斥候穿過走廊走向格禮浮當家的房間,途中和正在學習擦拭壁燈的魔偶凱瑟琳擦肩而過。進入威廉的臥房後,威廉反身帶上房門,走到沙發邊自己找了位子坐下。

  才不過一天沒來,費爾席克注意到威廉的書桌散落不少書籍,慣用的鵝毛筆插在墨水瓶裡,攤在書寫檯上的是抄了一半的詩篇。之前威廉展示給他看過的天象儀被當成紙鎮擱在檯面左方,他走過去東翻西翻,天像儀前是好幾本古董程度的稀本,而且應該不屬於威廉所有。

  「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托勒第博士給我。昨天你回去後,我跑了一趟托勒第宅,博士託我謄抄古書,有興趣的話要不要也幫忙,有酬勞拿。朱涅考已經拿去五本,但我手邊還有七本。」

  「我不要,麻煩死了。」費爾席克一口回絕。而無論是抄書或者桌上的天象儀,都讓他明白感受西恩‧銀嶽在這房裡的存在。他煩躁的把天象儀推出威廉慣用的書寫檯範圍,覺得這東西真是礙眼極了:「喂,你今天拿出來的盧恩神話,到底抄來幹嘛?」

  「書當然是抄來看的啊?」

  「廢話!你和那死禿鷹到底認識多久!」

  威廉的態度有一點點尷尬,看來雖然他告訴費爾席克回家再提,如果可以他是想避而不談。

  「剛來新大陸不久就認識,接著才取得達人資格,所以是夏天之前。」

  「然後呢?」

  「然後……陸續因為協助我任務上的需要,熟起來了。」

  「所以你們到底怎麼認識,不要含糊帶過!」

  「……是在專門販賣古董藏書票的小店裡偶遇,當時交換姓名,只有這樣。」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跟他這麼好?你們到底一起做過哪些事?」

  「也沒做什麼,幾乎是公文或任務往來,那時格禮浮才剛上岸,腳步都沒站穩,已經擔任立普圖衛咒師首席的他協助處理不少行政程序。我也提過我們家從舊大陸潛逃,為躲藏老子爵的追蹤費去我不少工夫,西恩幫忙,才順利用『格禮浮』這家族名落腳。」

  「所以他跟你們家的人很熟?他也會到這裡拜訪你嗎?」

  「身為首席哪這麼閒,多半是我去找他,真要說起和我家人的關係,薇若因為細故跟他同行過幾次,貝拉和露恩則只見過他,談不上有交情。」

  「這樣聽起來全家就你跟他交情匪淺!看來你還常常跟他喝酒散步?」

  「……朋友之間,喝酒有什麼奇怪。」威廉錯愕於費爾席克近乎指控的語氣:「散步倒沒有,誰會跟……」

  「那除此之外你還跟他私底下做過什麼!」

  費爾席克比威廉想像中咄咄逼人,讓他感覺自己開始失去耐性。

  「好,我說,我們會去喝酒,若都有空也會相約到野外打獵,半年一次的地下古董交易市場有時候會一起去。最早是他陪我練匕首,所以我從達人考試開始匕首單科的測驗分數一直都很高。這樣子夠詳盡了嗎?」

  「一個咒師陪你練什麼匕首!」

  「他的念彈一擊可以讓我重傷,能有名人對戰指導,有何不妥?」

  「你問我有何不妥!如果不是親密的友好程度,誰會陪你到這種地步!」

  「……朋友間的戰鬥指導又讓你有指控餘地?」

  「如果真是這樣,他幹嘛對你執著!」

  「執著個屁……你在說什麼?」

  「媽的,我就不信你這麼笨,最好不知道他對你有意思!」

  費爾席克怒言爆衝出口,威廉一愣,對於費爾席克明白把事情點出措手不及,他一點也不想處理有關西恩對他的這件事:「你誤會了,他什麼時候對我有意思。」

  「死禿鷹全身上下眼神氣息都散發著『我喜歡威廉明』的訊號!你跟我說這是他媽的誤會!」

  「總之沒這回事!我們別談這個──」

  「你心裡有鬼所以不想談了嗎!是你做過什麼、還是他做過什麼,你們才會感情好到變質!」

  聽到這話,威廉也動了怒,過分冷然的瞪著費爾席克,與他對視許久才有回應。

  「我並沒有做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為什麼要惡意指控我?」

  「到底是指控還是事實你自己曉得!」

  「……那你呢?」威廉語調一壓,慎重但冷漠地問:「你對我又怎麼想?」

  「少轉移話題,扯到我幹什麼!」

  「吃醋般的咄咄逼人,如果不告訴我你的看法,又有什麼立場逼問我的私事?」

  費爾席克怔然,當下因威廉這話感到打擊,或許他的確乘著氣頭逼問太深,卻無法對威廉質疑他的立場釋懷。他很不諒解的瞅著威廉,本來還想回吼,腦子一時空白,盛怒之下費爾席克甩頭走人。

  威廉驚覺自己說得太過分,趕緊伸手拉住他:「我的意思是──」

  「他媽的,就算只是好朋友也沒有立場,那就放開我,要幹嘛都隨便你!」

  威廉手沒鬆,他知道如果這時放手,與費爾席克的友誼就會到此為止。

  「對不起,無意間話說得太重,我很慎重道歉,你要談我們就來談,別氣了好嗎?」

  「隨便說幾句就消氣,難道我發火發假的!」

  「好,我的確知道西恩對我別有深意,但如果可以我不想承認這件事,你剛才問得太直接,我不曉得該如何回應才會裝傻。」威廉異常認真地強調:「總之,我對他沒有額外意思,而且也明白跟他表示過。」

  費爾席克本來還臭著一張臉,聽到這話瞪大眼睛抓住威廉:「那死禿鷹連告白都做過了!」

  「……不正式,但差不多。」威廉盡力保持平實的態度,費爾席克在乎的這個重點卻又讓他狼狽。

  「為什麼他會想開口!你做了什麼!」

  「我們非得提這不可嗎……」

  「你自己說要談就來談,現在又想逃!」

  「我只是──」

  「說!」

  威廉的尷尬更深,可惜怒氣沖沖的費爾席克沒有體諒他心情的意思。他眉頭皺得死緊,躊躇很久才有啟口的勇氣。

  「有次我跟西恩底下的人出救援任務,本來以為出事的地方情況受到控制,隨行者沒有太多戰士,到了該地,才發現環境比評估的還糟,庇護所有一半慘遭發狂的魔物吞噬。」

  費爾席克覺得這故事耳熟:「腐敗土地的異變?」

  「對,不是被稱為Chaos Requiem的賽德克蘭,是另一側。三城名人之屋通力合作打倒帕哈瑪勒地下鐘乳石洞的巨魔鐵人,進入腐敗的土地,這批先驅者一天之內陸續中毒,科茵福羅和立普圖衛首席斥候趕往現場才穩定狀況。我就是那時候被邀請過去。」

  「然後呢?那件事情已經有一陣子,當時你根本……」

  「就算現在的我過去也很勉強,更不用說當時只有達人資格。總之,不是太好的經驗,我聽說那裡有巨人美麗領土的詩歌殘篇,西恩問我想不想去,我欣然同意。幾天後關於魔物暴動及生態汙染的正確情報才傳回三大主城,西恩趕來時手下那群人死了一半,我因為職業的緣故被派在隊伍後方,那時他……」

  威廉並不是立刻把話說完,他這尷尬的企圖迴避的態度讓費爾席克心裡有了預想:「他怎麼樣?」

  「……反正他忽然抱住我。我不是肢體界限嚴謹的人,朋友間的擁抱對我向來沒太大意思,但他沒有放,一直到我推開他,他都沒有主動放手。」

  剛剛不斷幻想事情可能的經過時明明很激動,一聽到實際情況,費爾席克反而愕然不語。雖然生氣,卻不曉得應該把脾氣加到誰身上。

  「我那時才覺得不對,但畢竟一直以朋友的眼光看他,就算懷疑也不想小題大作。西恩加入隊伍讓情況大幅好轉,幾天後事情處理完畢,我都忘了的時候,他以為我喝醉趁亂表明意思。」

  「……你在他面前毫無防備?」費爾席克的聲音軟下去,帶著無法諒解的情緒望著威廉:「我都沒看過你喝醉,他卻能遇上?」

  「但我那時沒醉,我只……」

  「他說出那句話之前吻你,還是之後?」費爾席克冷不防的問。

  威廉愣住,不可置信的瞪著費爾席克,好半晌答不出話。

  「他並沒有吻到我──因為我躲開才讓他發現我沒醉,然後我解釋喜歡的是女人,這樣還不夠清楚?你憑什麼知道他──」

  「就憑你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

  威廉愕然,許久才啟唇:「反正我當時沒有醉。」

  「沒醉又怎樣,既然能無防備到讓他開口表白,不就代表你跟他真的很近?連我都沒看過你喝醉,他對你的喜好品味瞭若指掌,送你的古董天象儀很對你胃口,你不是收下了?他跟你告白之後,我看你也沒特地保持距離。」

  「並不是這樣,他是一條很好的人脈,我並不想失去,更何況他之後沒有做出任何踰越之舉。天象儀本身是讓魔法陣附著的媒介道具,我沒告訴薇若或其他人,因為不想他們大驚小怪。」

  費爾席克一驚,轉頭看著威廉書桌上的天象儀。之前大概是受傷而魔力盡失,雖然看很多次卻沒有任何感應,這回被威廉提起,他才驚覺天象儀本身的確有法陣的流動痕跡。

  「……那是誰的領域魔法?」

  「你受重傷人在我家,要杜絕林頓的騷擾自然得粗魯一點。西恩送的天象儀包含咒師首席的領域魔法,簡單來說就是明白警告男爵,不准動屋子裡任何一個人。」

  「又是因為我?」費爾席克又惱了,這回卻是惱自己居多,如果沒有受傷,西恩不會有理由把天象儀送進來,而且如果早知道這東西是讓西恩可以在格禮浮家宣揚存在感的道具,他無論如何絕對不會把玩。偏偏天象儀做得精緻靈巧,若非送禮者身分敏感,費爾席克無法否認連自己都會非常喜歡,正因為了解威廉的喜好,他心裡更不是滋味。

  「媽的……我受個傷讓你多少把柄在他手上?」

  「這不是把柄──要我解釋多少次,我們家的確放棄中立,但格禮浮從很早以前就得罪林頓,沒有這件意外,遲早也需要足夠有力的靠山對付他。」

  費爾席克不想再吵下去,威廉的說詞他聽得出迴避和隱瞞之意,就算威廉說得懇切,也不會改變自己讓格禮浮屈就咒師首席的事實。只有這件事,費爾席克認為自己完全沒有對威廉發脾氣的立場。

  他神情複雜的瞪著那只天象儀,好半晌移開視線,在沙發上坐下。

  「但那傢伙把非殺人不可的任務丟給你。」

  威廉倍感意外:「所以你是氣他、不是氣殺人這件事?」

  「什麼蠢問題,當然都有,我完全無法理解一名斥候可以毫無愧疚的說出取走別人性命這種話。遊俠或槍手就算了,既然斥候天生的能力是醫治,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行為?」

  威廉沉默了會兒,有點明白費爾席克所想表達的心情,費爾席克的思考出乎他的想像,因為那是他完全沒有考慮過的層面。稍加思量之後,他起身走到門邊把房間的鎖帶上,這動作讓費爾席克起了疑。

  「如果冒犯到你,我先道歉,但或許我從來就不是以你眼中對斥候的看法來看待這個職業。」

  他話說得平淡,苦澀的語氣卻透露出企圖表達更深層的意涵。費爾席克狐疑的望著他,就算原本還有脾氣,這時也因好奇和氣氛的改變抹平他的憤怒。

  「你到底想說什麼?」

  「對你而言,斥候是保護人們免於傷病的存在對吧,我不否認也這麼想,但更大之後,由於環境的種種因素只懂治療是不夠的。上次不是說過老子爵把三個妹妹當成貴族間聯姻或建交的人質,我才帶她們出走?」

  「嗯。」

  「那年貝拉十二歲,子爵有意將她送給與貝斯法紐娜貴族關係密切的強權人士之子做情婦,幾天後,鄉下的莊園舉辦夏季舞會,對方在無人的走廊上強抱她,我一怒動了手,情況失控,等我冷靜下來已經失手殺人。當晚我和貝拉回頭去找露恩跟薇若,帶著值錢的東西立刻離開。」

  他停了停,口吻異常冷靜。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然後是七年流浪生活,我帶她們在奧勒菲西亞各地遊走,最小的薇若只有六歲。不是我要辯解,有太多狀況逼得我非動手不可,露恩跟貝拉能自衛之前都靠我一個人撐。坦白講,我一直沒有避免太血腥的事,因為在我看來殺人並不是最糟的事情。」

  聽到威廉的坦承,費爾席克怔忪不語。他覺得他不能說威廉錯,今天若處在同樣的環境,他大概也會被逼做出一樣的行為。

  「我是斥候,當然認為救人很重要,但我畢竟不是為了救人才成為斥候,我的目的是保護家人。因為這個緣故,今天為了妹妹我同樣可以動刀。」

  「但現在都來到新大陸了……」

  「這裡有法律有秩序,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亂來。只不過對我而言儘管殺人是大事,卻不是道義上的大事,我這樣解釋不曉得你能不能明白?」

  費爾席克理智上當然能理解,但依然煩躁的瞥著天象儀,西恩的存在感讓他很不安。

  「……這件事情你曾跟別人提過嗎。」

  「不,沒有。」

  「死禿鷹呢?」

  「……當然沒有,這些年我從沒跟任何人提起。」

  費爾席克靜了許多,手撐著下巴,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天象儀,片刻又把視線移開,覺得自己實在太反常,但那份煩悶焦躁的心情依然無法平復。

  「你不喜歡它在我房間,我拿走就是了。」威廉暗嘆口氣,伸手去拿,沒再講什麼,起身離開臥房把天象儀改放到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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