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ut Gleipn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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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格管理員是Aegean,遊戲的家族ID是格禮浮,至於伺服器嘛……顆顆,私下問吧。
BANNER位於托勒第宅邸,圖書館入口。威廉無聊時會去泡那。

威廉明‧格禮浮 費爾席克‧克魯克斯 奧爾露恩‧格禮浮 依莎貝拉‧格禮浮 薇若妮卡‧格禮浮 科特‧林頓 西恩‧銀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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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28

A Thousand Oceans II

  今天替費爾席克開門的是格禮浮家冷靜的黑髮女槍手,從衣著打扮約略可以感覺稍後正要出門。

  「費爾席克,找哥哥嗎?」

  「……才不是。」費爾席克臭著張臉,懊惱怎麼每個人都知道他要找那個討厭鬼,眼神飄忽又心虛的看著門檻:「我好像有東西丟在這。」

  「東西?什麼東西?」女槍手側身一讓,給出費爾席克進屋的空間,狐疑的瞥著費爾席克手上兩袋威士忌包裝。

  「不是什麼重要的物品……」

  奧爾露恩繼續用困惑的表情看了費爾席克幾秒,但沒有追問,眼神帶向玄關牆上的時鐘確認時刻,並拿起放在門邊桌上的手槍子彈匣。

  「妳要練槍?」

  針對這個問題,黑髮女槍手第二度露出困惑的表情,只不過這一次是困惑自己的事。

  「巨靈鼠莊園。不是練槍吧……」

  「真難得。」費爾席克腦筋一轉,得出合理推論:「跟海暮伊思家的米斯瀾?」

  「對。」黑髮女槍手走出家門,將關門工作交給家族熟悉的朋友:「哥哥今天在家,在他房間。」

  「我都說了不是找他!」

  「喔。他的酒喝得差不多了,直接進去應該沒關係。」

  露恩不曉得到底有沒有聽懂費爾席克說什麼,也或許的確聽懂卻知道毫無可信度,給了個道別的手勢,轉身走下階梯。
  


  費爾席克關上門,步入客廳就看見依莎貝拉。美麗的女魔法師和跟在後頭的魔偶凱瑟琳懷中各抱著一疊衣服,從洗衣間移動往格禮浮家人們臥室的方向。

  「費爾席克?原來剛才是你的聲音。」

  「嗯,我來……」

  「哥哥在房間,今天沒工作很閒,找他的話直接進去吧,我先忙點家事。」

  依莎貝拉說完話就領著魔偶拐進右邊的走廊,而威廉使用的第一大廳在左邊的方向。

  費爾席克望著依莎貝拉的背影,連那句反駁「我不是來找威廉」都來不及說出口,他更不甘心了。

  「咦,席克哥哥!」

  忽然間,後面傳來鈴鐺的聲音,以及格禮浮家女遊俠朝氣十足的招呼聲。

  「薇若。」

  「席克哥哥是來找我玩的嗎?冰箱裡有好多新鮮的布丁!」

  這是第一個沒說中他出現的原因的人,費爾席克鬆了口氣。

  「沒錯,我毫無疑問是來找妳的。」

  薇若妮卡穿著材質為雪紡紗與皮革的劍士戰甲,頭頂是兔耳髮箍,腰間繫著吊著鈴鐺的玩具槌,這就是為什麼剛才費爾席克會聽見鈴鐺聲。

  「那太好了,我正想挑戰布丁杯保齡球!喔不過──」薇若妮卡興高采烈地表示,接著視線往下拉,注意到費爾席克手提的威士忌,又露出狐疑的表情。

  「──這只是『順便』拿給妳那豬腦哥哥的東西而已。」

  薇若妮卡並沒有在這點上糾結,她牽起費爾席克沒提酒袋的另一隻手,一步兩步往廚房走:「今天的布丁有半打伯爵茶口味、半打無花果口味──雖然無花果口味跟海星口味一樣顏色,好吃程度完全不同喔!席克哥哥也喜歡無花果嗎?」

  「嗯,喜歡,只是不太常吃。」

  雖然費爾席克確信薇若妮卡的確很開心看見他,卻也敏感的覺得今天的女遊俠有些心不在焉。小女孩被什麼事情分神了呢?費爾席克偏頭好奇地猜測。走進廚房的薇若妮卡打開格禮浮家專門收放甜點的冰箱,並用托盤掃了全部的布丁出來。

  費爾席克知道甜點匙在哪裡,等薇若妮卡轉身的時候,他已經拿了兩根。

  「我們去我房間吃好不好?」薇若妮卡露出很大的笑容,幸福滋滋的聞著托盤裡的布丁,明明有包裝,應該聞不到味道吧?

  「好呀。」
  


  儘管費爾席克絕對算是格禮浮家的常客,除了威廉房間,他的足跡一般只會觸及客廳、餐廳、庭院等等起居空間。因為上次馬戲團搞出來的石化事件,的確進過薇若妮卡的房間一次,但也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大邋邋坐在兔子圖案的地毯上和薇若妮卡分享布丁的狀況。

  薇若妮卡享用布丁的速度和他絕對有得拼,總共半打伯爵茶、半打無花果,兩人對分是三個三個,伯爵茶的味道甜而不膩,吞下時滿滿紅茶甘甜;無花果則清新,不如伯爵茶濃郁,獨特的氣息口齒之間繚繞留香。

  薇若妮卡抓起第四個布丁時,還正告訴費爾席克這兩天和鄰居玩官兵捉強盜的趣事,以及回家後渾身是泥的她如何面對貝拉的抓狂、半躺在沙發上看書的威廉則如何對她落井下石。一提起哥哥,格禮浮家的女遊俠向來都侃侃而談,但今天這份情緒好像多了點什麼,薇若妮卡最後安靜下來,咚咚咚的跑去把房門關上。

  「……怎麼了?」

  「席克哥哥,我們還有上次的布丁約對不對?」

  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話,讓費爾席克著實想了一下。半年前,因為接下自由之家的委託,費爾席克帶領家中成員入侵布勒高紐宮,那次行動最後以失敗作結,還附帶一個劃開他脖頸的重傷。於是他被安排住入格禮浮家,在威廉房間裡接受好幾天照顧,就是那段期間和薇若妮卡訂下與布丁有關的打賭:只要薇若妮卡買到他沒吃過的布丁口味,就算金髮女遊俠贏一次。

  「妳遇到什麼麻煩嗎?」

  就算真的遇到麻煩,豬腦哥哥一定第一時間就替妹妹處理好吧?費爾席克狐疑地嗅出其中不對。什麼事情能讓薇若妮卡欲言又止還搬出半年前的賭約?
  薇若妮卡抬頭看著費爾席克,低頭含了口布丁。她的眉毛皺了起來,思索片刻後再度仰望費爾席克。

  「哥哥最近不太對勁,心情很差,貝拉姊姊和露恩姊姊都問過是不是有狀況,但威廉哥哥是大笨蛋,什麼也不說,還因為這樣惹貝拉姊姊生氣。我去的時候也只是被威廉哥哥騙來騙去,結果忘了問出原因就跑去買布丁……」

  「噗。」費爾席克聽到最後一段忍俊不住,薇若妮卡瞪他,他才趕緊收起笑意:「簡單來說就是那豬腦不曉得遇到什麼難題,狀況不對,要我去套套看?」

  「嗯嗯!哥哥很少這樣!但只要一這樣不會是好事,哥哥一定有大麻煩!」

  「好,我懂了。」再仔細想想今天分別和露恩、貝拉交談時她們的反應,費爾席克有點嗅出頭緒。如果要說露恩跟貝拉會遲鈍到、沒有發覺這半年間費爾席克與威廉曖昧到不行的互動距離,費爾席克雖然很想但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因此兩位格禮浮家的美女才會看到他就說哥哥在房間裡,她們大概希望費爾席克去關心那混帳。

  「其實都是從一個奇怪的人來拜訪哥哥的時候開始,如果那時候我不要開門就好了!」

  「訪客嗎?那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漂亮的大姊姊。」薇若妮卡回憶著:「貝拉姊姊說她是魔法師,因為貝拉姊姊感覺到她身上的魔法。她穿著一件淺紫色有臀墊的裙裝,不對,哥哥糾正更正確的描述應該是性感情趣內衣和外罩蓬蓬裙──頭髮很長,跟我一樣金,綁成髮髻盤在頭上,但後面有馬尾。啊,還插著髮簪,還有一朵嘉德莉亞蘭裝飾在瀏海旁邊。對了,胸部很大,腰很細,屁股也很翹。」

  費爾席克心裡燃起莫名的火,尤其薇若妮卡提到對方的身材時。

  「妳哥哥該不會惹了女人債,這種事情我可不想插手。」

  「才不是──威廉哥哥哪那麼笨!如果只是那種程度,哥哥才不會煩惱呢。」

  這句話聽起來的確有道理,費爾席克也承認,威廉不太可能被區區與女人的關係打擊。

  「我知道哥哥不認識她,那是她第一天來拜訪,對了,她有自我介紹她是舞孃。」

  舞孃?費爾席克想起嘉美由稍早跟他講的八卦,原來兩邊談的是同一件事情。因為五旬節而從舊大陸被邀請來科茵福羅巡演的舞蹈團副團長,這樣的人到底找威廉有什麼目的。

  「好吧,總之交給我,我去問問看。」

  得到承諾後,金髮女遊俠心裡的負擔輕了點,重展笑顏;費爾席克認為無憂無慮的表情比較適合格禮浮家年紀最小的妹妹。

  享用完布丁,費爾席克幫著薇若妮卡把空盒收到廚房的垃圾桶,並且清洗湯匙,才提起給威廉的威士忌和嘉美由委託交與的信件,往威廉的房間走。

  威廉的確在房內,靠著床頭櫃坐在床上看書,通常費爾席克打開門都會看見這樣的景象。

  「嗯?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一陣子了,剛才在陪薇若。」

  「怎麼了嗎,無聊找我喝酒?」

  應該是注意到費爾席克手提的酒袋,威廉沒什麼預設的如此詢問。費爾席克不否認,將那瓶酒擺到威廉伸手可及的床邊桌几上,等威廉自己察看。

  「萬花筒?新的一批已經送到科茵福羅?」

  「昨天經過時聽到消息,所以今天順便去帶。」

  「謝謝你,這是很棒的禮物。」

  「又不是想送你所以送的……」

  威廉明露出笑容,將酒從酒袋裡取出,轉身想要移放入他的酒櫃。因為把威士忌拿出的關係,他才注意到袋子裡還有一封短信。

  「港灣的茶花女請你轉交的?」

  「我不曉得你的線人遍及所有三城的女人……」

  費爾席克以這句話代替肯定回答,讓威廉大笑。小仲馬筆下的茶花女即名為嘉美由,這因此成為威廉提起食品商人時的優雅代稱。他邊把新的萬花筒收入酒櫃、並且拿出已經開過的另一瓶,邊向費爾席克解釋:「說所有太誇張了,但我不否認我的線民大部分是女人。女人身為造物主的傑作,既美麗又風趣,天生有顆聰明的腦袋,而且擁有我看過最堅強的意志。」

  「哼,看起來你倒是不能沒有她們。」費爾席克話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酸,這讓他慌了一下,又倔強地企圖掩飾。

  「費爾席克,這和那是兩回事,我對你的請求是真心的。」

  「你、你閉嘴!」

  費爾席克狼狽地不想面對威廉的正經,儘管「請求」這個詞有多委婉,他還是一下子就臉紅。

  從年初到現在,威廉以最不侵略、又最不逼迫的方式問過他幾次答案。他總是拐彎抹角又顧左右而言他,完全無法避免的情況下,也從來只給威廉「不知道」、「不曉得」這種含糊的答案。

  威廉笑了一下,停止這個話題,從櫃上拿兩個酒杯並注入萬花筒。

  「別在意,我暫時不會再提這件事。路爾又怎麼了,才讓你往我這跑?」

  跟路爾又沒關係,幹嘛提到他──費爾席克沒好氣的想,但轉念發現這等於間接承認他是自發性來找格禮浮家的斥候,這個念頭讓他有點煩躁;威廉的前一句發言更加深他的不悅:什麼叫暫時不提?

  「我跟路爾好得很。」費爾席克瞪著威廉,然後眼神轉開,聲音窸窣伴隨有點受傷的咬牙切齒:「哼,一下子黏到煩死人,一下子又說不提到底想怎樣……」

  「你說什麼?」

  「……那封信你不看一看?」

  「晚點再說,來喝酒吧,你想坐床上還是沙發。」威廉慢條斯理地拾起嘉美由的短信,擺到書桌上去。他的動作很漂亮,費爾席克不自覺的盯著威廉修長的手指。

  「……床。」

  「哈,除了我的,別人的床不可以隨便靠近喔。」半開玩笑的故意說了調情的話,威廉稍稍退後免得費爾席克直接出手揍過來。奇怪的是,費爾席克不像平常揮拳回敬,他只沒好氣的瞪了威廉一眼,把桌几拉到床與沙發之間:「你給我滾到沙發上。」

  「好、好、好。」

  威廉的確反常,費爾席克觀察著。雖然一樣開玩笑、一樣欠扁,注意力卻不在身邊,他以一如既往的模式和費爾席克交談,但有種悶悶的感覺。

  這讓費爾席克難得不想跟威廉計較。

  「所以,最近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都坐下,費爾席克拿起酒杯淺斟一口後,冷不防以最直白的問法切入正題。灰髮的斥候愣了愣,完全沒抓住費爾席克的問題,表情很茫然。

  「……發生?」

  「坦白說出口總比一直掩飾好吧,當我看不出來嗎?」

  「你在指什麼?」

  「你心情不好,而且在煩惱事情,薇若還提到你跟貝拉有衝突。到底怎麼了?名人之屋還是其他工作的難題?」

  「啊,那個過一陣子就沒事了。」威廉傾身,上半身跨過桌几,把被他擱在床頭剛才閱讀的書拿到沙發這邊,以免打擾費爾席克的坐姿。費爾席克瞄了一眼,契柯夫的《櫻桃園》。

  「別告訴我你常常和貝拉吵架。」

  「倒也沒有,我不至於混帳到天天惹美女妹妹生氣。」

  「既然不常,就不是隨隨便便的原因,貝拉也不是無故會發飆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脾氣很好?哈!這會讓我大笑!」

  「別把話題扯開。」

  「我的確和貝拉有些口角,但沒問題,她是我妹妹,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反目。」

  「少蠢,誰擔心你們反目,我提貝拉的事只是引子,我在問你,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威廉明‧格禮浮用一種不太能理解的眼神奇怪的看著費爾席克,然後左手將酒杯送到嘴邊:「你怎麼了,你以前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在意我的想法。」

  「誰在意,這麼不對勁的樣子,當然會想知道……」

  「先不說這個,昨天我找到一家巷子裡的甜點店,販賣伯爵茶和無花果口味的布丁,我想味道不錯,要不要我去拿?」

  「我們已經吃完了。」

  威廉沒馬上聽懂,他想了一下:「啊,你剛才陪薇若。」

  「對啦。」

  「那小妮子,這禮拜規定她看的書不知道讀完沒,一天到晚只會吃東西和玩耍。」威廉說這句話表情帶笑,所以不是真心責罵。

  「有,她房間的桌上攤著《三劍客》。你到底打不打算告訴我?你遇到什麼難題了。」費爾席克從床上起身,湊近威廉所在的沙發,想要以肢體語言說服威廉。威廉眉心一皺,這動作很輕微,費爾席克差一點就會漏掉,顯然威廉不習慣旁邊的人太擔心他。

  「並不是講了就能解決,從另一方面看,我總能獨自解決,所以沒必要談論,沒什麼好交代的。」

  費爾席克覺得威廉說的是廢話。多年的交情,費爾席克了解威廉並不是個逞強的人,如果協助允許的狀況下能夠解決的困難,格禮浮的斥候向來很了解適時提出援手請求。也因此,既然事先並未得到半點風聲,而威廉又沒有透露之意,就代表灰髮斥候的煩惱一定屬於旁人無法插手的種類。一個舞孃究竟能給威廉造成多大的麻煩?費爾席克忖度著。

  「就算這樣,多個人知道壓力也會減小。難道我不值得信賴?」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威廉明。」費爾席克雙眼盯著威廉,淺藍色的瞳孔有著漂亮的光線流動,在威廉眼裡看起來更吸引人。他狐疑的欺近威廉,語氣近乎埋怨:「我不喜歡這樣心事重重又什麼都不肯透露的你……」

  「……意思是,講了你就會『喜歡』我?」

  意義不明的說了這句話,很顯然是對費爾席克的言談斷章取義,但也絕對不是單純的扭曲或惡作劇而已。

  費爾席克一下子刷紅臉,這才注意到自己離威廉太近,他粗魯推了威廉的肩膀,又生氣的壓上去:「不要轉移話題!」

  「哈哈,我哪有。」

  「有就是有,還狡辯。」費爾席克怒沖沖的,本來不覺得有什麼的委屈忽然冒上心頭:「你不講,我就當你是風流債,外面都在傳,舞蹈團的美女副團長?薇若說胸很大,腰很細,屁股很翹嘛!」

  衝動之下脫口而出,費爾席克愣了愣,然後強裝鎮定維持取得主導權的姿勢不動,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弱下氣勢。威廉凝視著費爾席克,彷彿在閱讀並接受了費爾席克的醋意,好半晌,灰髮斥候收起眼神裡的玩世不恭,但態度還是一派輕鬆,讓費爾席克摸不著頭緒,尷尬的又想發火。趕在他脾氣再被點燃前,灰髮斥候倒是快一步有動作,他起身走到房門前將門上鎖,並且關妥敞開的窗戶,才重新坐到費爾席克對面的位子。

  「之前告訴過你我的背景,還記得那個地名嗎,奧佛路特的亞本德沃夫。」

  「廢話。」

  「我提到我當年以通緝犯的身分離開,輾轉在舊大陸各城市間遊走,最後搭上往新大陸的船。」

  「嗯,我記得。」

  「前幾天,你說的那個舞孃來找我,迦百麗。」威廉停頓了一下,費爾席克點點頭:「那人到我家指名見我。我以為我並不認識對方,但帶到書房單獨談話之後就有印象,她曾經是我外公宅邸裡的女僕。」

  「……女僕和舞孃?」

  「表面的身分是舞孃,也是舞蹈團新任副團長,事實上沒這麼簡單,當然也不是什麼風流債。」

  不知道為什麼,費爾席克緊張了起來,好像這件事和他本人至關重要。

  「在我小的時候,那是個年紀大我些許的姊姊,我十一、二歲,她大概十八、九吧?因為上一個雇主的引薦而到外公家工作,我和宅邸裡的女僕一直都處得很好,當然也包括她,推薦函說她是某貴族的遠房姪女,雖然和榮華富貴絕緣,至少身家清白。後來我恰巧發現真相:她是個扒手,而我是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出於好玩,我給她掩護過幾次,她也因此教我開鎖和幾種扒手間傳遞情報的方式,有一次她失風被逮,從此從宅院裡消失,我以為她被送走了,前幾天才知道不然。」

  威廉的手伸向酒杯,但猶豫了會兒卻沒有拿起來,費爾席克可以感覺其實現在的灰髮斥候一點也不想要酒精。

  「她被吸收,成為替外公做事的影子。亞本德沃夫貴族很習慣培養一批忠於自己的屬下,暗地裡做些偷雞摸狗的工作,她就是其中之一。當然,這次拜訪也是接受外公的命令遠渡重洋,特地來到我面前。」

  「……她拜訪的目的是什麼?」費爾席克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從威廉的態度嗅出某種屈服或無奈,而威廉身上通常不會有這兩種情緒。

  「外公的身體越來越差。」威廉扯了扯嘴角,聳聳肩:「當然,他身邊有大批專業治療師處理這件事,但他年紀也大了,逆轉青春可不是人類得以征服的課題。亞本德沃夫子爵身為該地區地位最高的貴族,過去奧佛路特屬於聯合王國時,這爵位相當於地區性國王,直到現在依然保有部分財政或法律上獨立自主的權利。更何況,這一系血脈和奧佛路特王室也有很深的牽扯,地位從來不比一般。」威廉先交代爵位的重要性,然後繼續說明:「可想而知這是個很肥的缺──萬一外公去世,繼承權的問題絕對會引發流血衝突。當地的親戚沒有任何人擁有正統繼承權,血統最接近且受到王室承認、登記在族譜上的後輩就只有我。」

  一長串意有所指的解釋,威廉其實正委婉的表達一個狀況。

  「你的意思是?」

  「迦百麗要我回去。迦百麗就是我說的舞孃。」

  「我不懂,回去是哪種回去,回到舊大陸,你離開的地方?」

  「對。」

  「這是你外公的意思?真的有這麼非你不可?」

  「他是個很固執的人,尤其對於血統和身分。據說他不願意另立庶系子弟,雖然對於非婚生的我也沒好臉色──至少我是他獨生女所生下的長子。」

  費爾席克嚇到了,他沒想過威廉的煩惱會是這麼嚴重的事情。

  「剛才你捎來的短信。」威廉指向書桌上嘉美由委託轉交的信件:「是我請嘉美由替我打聽的情報,我在打聽迦百麗和其他來自本國的人。」

  「其他?」

  「遠渡重洋的可不只她這麼一個,但當然最主要還是在打探她。」

  「你不要避重就輕,其他人是誰?」

  「那不重要,重點是迦百麗帶來的消息有沒有可信度,儘管從我多方刺探的結果判斷,她沒有對我說謊。」

  「所以你要回去?」

  「我不知道,我還在考慮,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情:為什麼我悶悶不樂。」

  「這邊呢?貝拉她們?她們要跟你回去嗎?」

  「我不會讓妹妹們也漟渾水,當年我就是為了她們才會離家出走,所以絕對不可能再把她們帶回去。」威廉斂下眼,發自內心平淡的表示,然後才抬起頭:「要回去也是我一個人回去,但盡可能,我不希望她們提前知道。」

  「……如果你回去,還會再回來?」

  「一旦肩起身分相應的責任,可不像郊遊一樣隨時能離開領地。沒聽過一句話嗎?貴族就是被綁在自己領土上的囚犯。」

  費爾席克聽明白了,威廉可能離開新大陸,永遠離開,而且這件事情對威廉很重要。

  「……好不容易落腳的格禮浮,你建立的名聲和成績,還有妹妹們……」

  「我當然捨不得,不然為什麼煩惱?」威廉又給了他一抹微笑,只是笑裡有些沒說出口的情緒,有點複雜,那是威廉私人對於費爾席克所抱持的情緒。

  費爾席克少見的不作迴避,注視著威廉,第一次壓下害臊、尷尬、難為情,期待威廉付諸言詞,只不過威廉反而退縮了。

  「……總之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是講出來也不可能解決的難題,讓我一個人好好思考幾天吧。」

  「你決定回去的機率有多高?」費爾席克的聲音動搖,很不安穩。

  「一半一半吧。這裡牽絆很多,我沒有自己想像的豁達,可以輕易一走了之。但我也無法對亞本德沃夫可能發生的衝突視而不見,更何況那源自於我當年闖下無法收拾的爛攤子。」

  費爾席克陷入沉默。他揣測威廉的心情,揣測威廉考慮的事情以及這一切對威廉的影響。當下首要的想法是他不希望威廉離開,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開口,也沒有資格發表意見。

  「等你做下決定的時候……一定要讓我知道。」

  威廉苦笑,用手埋著臉往後靠著沙發:「哈哈……」

  「你笑什麼,聽到沒有?」

  「好,我會讓你知道。」

  威廉起身,拉開與湊近他的費爾席克之間的距離,費爾席克敏感的察覺了,雖然不至於受到冒犯但也讓他意外。

  威廉的動作很自然,如果要說他不是刻意,費爾席克很可能相信──威廉走到酒櫃前替自己斟酒,但接著他並沒有回到沙發邊。

  「你今天會留下來吃飯?我得告訴貝拉一聲。」

  他在和我保持距離,費爾席克得到這個結論。說不定威廉並沒有故意,而是他潛意識裡這麼做。

  「嗯,我留下。」費爾席克猶豫了會兒:「我今晚,想住一晚。」


5 則留言:

  1. 跟帝王一起窩在床上而且偷偷抓破威廉被子的阿水1/30/2012

    帝王在這篇就已經很露出馬腳了他之後怎麼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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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阿芙要叫嗡嗡做布丁來吃吃吃吃!!2/01/2012

    薇若薇若帝王帝王我也覺得伯爵茶布丁超超超超超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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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路貝也想吃布丁拉>A2/02/2012

    伯爵茶布丁*Q*
    我也要吃~~~(伸手)
    原來那個票釀姊姊不是風流債阿~~~
    恩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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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喔顆顆
    喔顆顆
    為什麼伯爵茶布丁這麼受歡迎!!!!!!!!!!!!

    票釀姐姐雖然不是風流債,但就算不是風流債一樣可以是吃醋的點啊!!!!!!
    其實下一篇,跟下下一篇,帝王露出的馬腳更多。
    所以威廉才,很困惑,覺得「難道你是在耍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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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還有就是現在留言名稱最樸素的只有我一個人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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